想过有朝一日,儒风门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p>
他说到这里,抿了抿唇,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而后他想到了,于是他抚掌笑道:“一窝硕鼠?”</p>
他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笑容痛快又恣意,纯澈又邪狞,久久回荡在空寂肃穆的先贤堂,声如裂帛,像要撕碎那一张张微微随风摆动的画轴,撕碎历代儒风门英杰的肖像……</p>
那笑声最后停泊搁浅在了南宫长英冰冷的雕塑前,戛然而止。</p>
墨燃不再笑了,他收敛了笑容,面上缓缓凝起一层冰。</p>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对面吴带当风的前朝先贤,盯着当年那个与他一样,同样可以号令天下,踏尽诸仙的人。</p>
好像时空在此J汇,两个时代的第一仙君在岁月的洪流里对峙着。</p>
最后,墨燃轻声说:“南宫门是一潭脏水,我不信你会G净。”</p>
他蓦地挥袖转身,大步走出先贤堂,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吹落了斗篷的帽兜,终于露出踏仙帝君那张近趋疯狂的脸。</p>
他有着世上首屈一指的英俊容貌,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可这张脸上,却盘踞着世间无二的凶狠毒辣眼神,犹如食腐兀鹫。</p>
黑Se的衣袍犹如浓云翻墨,沿着长阶滚滚而下。</p>
他是人间的厉鬼,红尘的修罗,他举目望去,到处是儒风弟子的死尸,缺胳膊断腿的,踏仙君不接受降兵,除了那个姓宋的nv人尚可留着,其余人,赶尽杀绝。</p>
那一刻,墨燃心中生起残忍至极的快意,他看着天边绚烂的朝霞,旭日刺破云层,一道刺眼的金光照在他血Se浅淡的脸庞上。</p>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在袖中捏紧,因为狂喜与激动而微微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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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那样一个命如C芥之人,年Y时曾在临沂地界讨食要饭,曾亲眼见到母亲活活饿死,他连个裹尸的C席都没有。那时候他请求一个儒风门的修士,能不能给他置办一具棺材,最薄最差的就好,但是那个人对他无不讥谑地说了一句话——</p>
那个修士说:“什么人就该配什么棺,命中三尺,你难求一丈。”</p>
他没有办法,于是想把母亲就地掩埋,但临沂管制森严,最近的一个乱葬岗在岱城之外,翻过两座小丘才能抵达。</p>
他就拖着母亲的尸T,一路受着嫌恶的、鄙薄的、惊讶的、同情的目光,但是没有人帮他,他走了十四天,一个小孩拖着一具nv人的尸T,十四天。</p>
十四天。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都没有。</p>
他一开始还会跪在路边恳求,恳求过路君子、马夫、农人,能不能用木板车带他和阿娘一程。</p>
可是谁会愿意把一具素不相识的尸身往自己的车上放呢?</p>
后来他也不恳求了,只是咬着牙,拖曳着母亲,一步一步地走着。</p>
尸身僵Y了,又软化,开始腐烂了,有恶臭和尸Y渗出,过路人无不对他退避三尺,掩鼻急趋。</p>
第十四天,他终于走到了乱葬岗。</p>
他身上已经没有活人的气味了,尸臭弥漫到了他的骨髓里。</p>
他没有镐,就用手在乱葬岗下刨了一个浅浅的坑洞——他实在没有力气挖一个深坑了,他把自己烂到面目全非的阿娘拖着,拖到坑洞里,然后他就呆呆坐在旁边。</p>
过了很久,他木僵地说:“阿娘,我该把你埋掉啦。”</p>
他就开始掬土,才掬了一捧,洒在了娘亲的X口,他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