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岁岁找个爹爹才好，否则娘俩这么过，哪里能长久？</p>

    沈婆婆想着，便不自觉比较着素日里接触得多的郎君。</p>

    梁账房倒是极好，性子好，对岁岁也好。只一点，梁账房是读书人，只怕最为看重女子的贞洁，自家掌柜的千好万好，唯独这一点上，短了几分。况且，梁账房这回院试要是取中，那便是秀才了，想说什么样的人家没有。</p>

    门不当，户不对，到底不合适。</p>

    再说别的，沈婆婆一琢磨，这一比较，便显出差距了，总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到底比不过梁账房。</p>

    沈婆婆眯着眼琢磨，阿梨却被她看得有些莫名，轻声唤了她一句，“婆婆？”</p>

    沈婆婆回过神，便见自家掌柜疑惑望着自己，赶忙心里啐了声，暗怪自己操这等子闲心。</p>

    人上了年纪，见了没嫁娶的娘子郎君，便心里痒痒的，沈婆婆也有这毛病。</p>

    她忙笑了笑，同阿梨说了声，回后院去拿蓑衣和伞了。</p>

    阿梨目送沈婆婆离开，她怀里的岁岁便打了个哈欠，揪着她的衣襟，小小声道，“娘，困……”</p>

    阿梨微微低头，拍拍她的后背，取了一旁放着的小被褥给岁岁盖上，轻轻哼着小曲儿，哄岁岁入睡。</p>

    轻柔的曲调，柔软的声音，岁岁卧在母亲带着清香的柔软怀抱中，很快安心睡去。</p>

    阿梨察觉到岁岁睡着了，便停了下来，只依旧抱着她，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了旁的事情。</p>

    再过几日，院试便要揭榜了。</p>

    每年到这个时候，书肆的生意便会格外的好，今年应当也不例外，该提前进些笔墨纸砚才行，否则到时候临时准备，怕是来不及的。</p>

    还有自己的账房先生。</p>

    梁账房这回也参加了院试，无论中与不中，她这个当掌柜的，都应当提前准备着。</p>

    当然，梁慎行若是中了，那是再好不过。</p>

    不光他光宗耀祖，扬眉吐气，打了那些子说闲话之人的脸，便是自己这书肆，也能沾沾光。</p>

    阿梨细细思量了会儿，便见雨势小了些，但天依旧黑压压的，风也刮得越发的大了，对门客栈新栽的那棵矮松被淋得七零八落，松叶落了一地，恹恹的模样。</p>

    阿梨皱皱眉，想起身去关书肆大门，但手里又抱了个岁岁，动作不大方便。</p>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便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依旧十分明显。</p>

    阿梨抬眼，想看看什么情况，却见那辆马车，在自家书肆外停下了。赶车的车夫是个面目憨厚的汉子，穿着身褐色的短打，被淋得浑身湿透。</p>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似乎是怕踩脏了书肆的地面，只站在门外，扬声问道，“掌柜，这雨太大了，能否让我家老爷少爷进来避避雨？”</p>

    阿梨正迟疑着，还没开口，便见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了。</p>

    其中一人年岁大些，蓄着胡，面白，浑身透着股儒雅和沉着的气质。他穿着身深青的直缀，清癯的身形，雨势渐渐小了，但仍有不少的雨点，落在他深青的直缀上，晕出一个个圆圆的点。</p>

    他似乎浑不在意，或者说没有察觉，抬着眼，穿过雨幕，目光直直落在阿梨的身上。</p>

    阿梨一愣，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很奇怪，她心里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老人的目光温和，带着种沉重的情绪，但并不叫人觉得被冒犯了。</p>

    阿梨又抬眼去看另一人，却惊讶地发现，那人是自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