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刻的是林间猴，刻工精巧，石猴生动活泼，正好应了你家侄儿的生肖。以他的年纪，用玉砚、陶砚反倒不大趁手。您看行么？”</p>

    阿梨说罢，便等着章月娘回话。</p>

    章月娘却像是愣了一下，回神后才慌乱点头，“那就这个吧。”</p>

    阿梨点头，很快将砚台包好，递过去给了章月娘。</p>

    章月娘接过去，很快便匆匆出门了。</p>

    阿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将书肆大门关好锁上，回到后院，见到在摇床里捉着铃铛玩的岁岁，阿黄安安静静蹲在摇床边，像是守着小主人。</p>

    阿梨笑了下，走过去抱岁岁，同她道，“我们回去一趟。”</p>

    岁岁哪里听得懂，见娘抱起自己，高兴得直拍手，咧嘴傻乐。</p>

    阿梨抱着岁岁，打算回一趟秦家。她原想留着阿黄看家的，阿黄却屁颠屁颠追了出来，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她和岁岁。</p>

    阿梨便随它跟着了，锁好门，从后院出来，朝秦家的方向去了。</p>

    这条路阿梨走了很多趟，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路上没什么人，风又很大，阿梨便走得急了些。</p>

    很快便到了秦家，她推门进去，秦怀闻声很快出来了，见到阿梨和岁岁，有些惊讶。</p>

    他上来接过阿梨怀里的岁岁，没问什么，朝阿梨道，“进屋吧。”</p>

    阿梨“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秦怀低下头，岁岁正咿咿呀呀地同秦爹爹说话，手舞足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p>

    秦怀倒也理她，时不时点点头，一副我听懂了的样子。</p>

    阿梨看得有些好笑，进了屋，浑身便暖和起来了。</p>

    阿梨想了想，主动开了口，“秦二哥，叫岁岁自己玩吧，我有事情想同你说。”</p>

    秦怀微微一怔，不大明白，他感觉今天的阿梨有些奇怪，但也点点头，将岁岁抱进内间的摇床，又塞给她一个布老虎，片刻后，便出来了。</p>

    阿梨给两人倒了茶，一杯递给秦怀，将热乎乎的茶捧在手里，轻轻啜了一小口，微微抬起眼，轻轻看着秦怀，然后道，“二哥，你认识一个叫章月娘的姑娘吗？”</p>

    然后，她便发现，一贯沉稳平和的秦二郎，脸色登时一变。</p>

    阿梨并不蠢，相反，她原就是极为聪慧通透的，秦怀这样的反应，阿梨依稀能猜出个大概。</p>

    其实她方才回来的路上便仔仔细细想过了，得出的结论便是，章月娘大抵是为秦怀来的。她在苏州无亲无故，唯独同秦家兄妹相熟些。</p>

    况且，阿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姑娘家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喜欢还是不喜欢，眼睛里便能看得出。</p>

    满满的难过、一点点的妒忌、还有那一丝不肯死心的执拗……</p>

    姑娘家的心思，原就那样简单。</p>

    阿梨只当做没看见秦怀的神色，继续轻声道，“方才她来了书肆，买了块砚台，说自己和离归宗，家中嫂嫂不喜，想买了去哄侄儿。我想，她大抵过得不大好。”</p>

    阿梨没说一句，秦怀的心就跟着颤一下，直到听到阿梨说“她大抵过得不大好”时，终于彻底变了脸色。</p>

    秦怀剧烈咳嗽了几声，阿梨递过去一张雪白的帕子，低声道，“二哥，你还好吗？”</p>

    秦怀却只露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匆匆朝阿梨点点头，道，“还好，我有些事，出去一趟。”</p>

    阿梨答应下来，目送他走出正厅。</p>

    院里那棵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