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摧毁的。</p>

    只是，阿梨在他面前，那样安静温柔地，说自己过得很好，他便狠不下心，做不出那些事了。</p>

    阿梨起初只望着李玄的背影，直到见他迈进了庭院里，雪落在他的肩上，才回过神，迟疑着，极其小声地喊了他一句。</p>

    “世子。”</p>

    那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不仔细听，都会被落雪声盖住，李玄却听见了，他身子顿住，却没回头，只长身而立，一动不动，站在雪里。</p>

    片刻，身后传来一阵有些着急的脚步声。</p>

    阿梨走到他身边，轻轻递过来一把伞，温然道，“外面雪大，您撑着吧。”</p>

    李玄“嗯”了一声，接过来，慢慢撑开了。</p>

    阿梨见状，便回到了屋檐下，这一次，直至李玄走出后院，她都没再唤他一声。</p>

    雪下得越来越大，寒风吹得人骨子里生出寒意，阿梨拢起双手，朝掌心呼了口热气，转身回到屋里。</p>

    岁岁还安安静静睡着，小脸上满是无忧无虑，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阿梨走过去，轻轻取了她下巴处垫着的棉布，稍稍有些湿了，她便放到炉子边烘着。</p>

    炉子里的炭火烧着，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阿梨望着那橘红的火焰，觉得冻得发冷的身子，渐渐温暖起来了。</p>

    棉帕子很快干了，阿梨将帕子挂到一边，慢慢回到岁岁的摇床边。</p>

    小家伙睡得很香，发出很轻很轻的鼾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松开，一副很纠结的样子。</p>

    阿梨看得好笑，抿唇露出个温软的笑，片刻，那笑便渐渐没了，她轻轻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着岁岁的，很小声、很温柔地道。</p>

    “岁岁，方才那个，就是你的爹爹……对不起啊，这大概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了。”</p>

    “他很好，只是娘亲同他没缘分……”</p>

    “你不要埋怨他，他是个很好的人。”</p>

    阿梨轻声说着，温热的泪，便从眼里一点点涌了出来，落在岁岁的襁褓上。</p>

    晕开一个个小圆点。</p>

    .</p>

    书肆外，马车里，车轮碾过地面的雪，发出规律的细微咯吱声响。</p>

    李琰时不时朝对面看一眼，心里有些讪讪地。</p>

    自己在李玄这个堂哥面前，总是有些没底气的。也不仅仅是他，李家任何一个子弟，无论长幼，在李玄面前，都有种莫名的抬不起头的气虚。</p>

    盖因自己这位堂兄，在李家，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再往上数三代，才数得出比他更厉害的人。那还是占了年纪大的优势。</p>

    李琰时常感觉，自家这位堂兄，规矩板正得叫人害怕，明明只比他大了半岁，两人却犹如差辈一样。</p>

    他有时候都想，一心扑在仕途上的堂兄，任何时候都冷静自持的堂兄，究竟会不会有普通人的情绪。</p>

    然后，他刚刚便看见了。</p>

    方才堂兄见到那位秦家娘子时，态度真的令他吃惊到了极点。</p>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堂兄失去理智。</p>

    李琰心里痒痒地，再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面色清冷的堂兄，绞尽脑汁好一会儿，才找到自以为合适的开场白。</p>

    他讪讪开口，“堂兄，真是巧啊，这么大的苏州，都能叫你遇见故人。哈、哈……”</p>

    李玄听了这话，只轻轻瞥了他一眼，什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