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走出了酒吧。</p>

    外头格外冷，天空还飘起了细小的雪绒。冷风吹得她的精神有了一瞬间的清醒，桑稚吸着鼻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磨磨蹭蹭地戴上。</p>

    桑稚很少见到雪，此时也来了兴致。她在附近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画着火柴小人儿。</p>

    她有点没力气，画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的。</p>

    蹲久了，桑稚还有点想吐，后来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p>

    段嘉许刚好在这个时候到。</p>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走了过来。注意在马路边上坐着的桑稚，段嘉许愣了下，大步走了过来，问道：“桑稚，你怎么坐在这？”</p>

    “好像湿掉了。”桑稚扭过头，讷讷道，“裤子好像湿掉了。”</p>

    段嘉许挑眉：“什么？”</p>

    桑稚想爬起来，但又没力气：“哥哥，这雪是湿的。”</p>

    “……”段嘉许深吸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起来，“你这是喝了多少？”</p>

    桑稚嘀咕道：“就半杯。”</p>

    “半杯什么酒？”段嘉许垂着眼，气笑了，“还有，谁让你来酒吧的？”</p>

    “我成年了啊。”听出了他话里的教训，桑稚突然抬头，而后，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成年了。”</p>

    “成年了也不能——”</p>

    桑稚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不能。”</p>

    段嘉许稍稍一怔，随即弯下腰看她，低声问：“小桑稚为什么发脾气？”</p>

    委屈感一下子冒出头，桑稚莫名有点想哭，说话带了几分哭腔：“你自己说的，成年了之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我。”</p>

    “……”</p>

    “你自己说的。”</p>

    她想做的事情，一定要等到成年之后才能做的事情，能有多少。</p>

    也就那一件。</p>

    可成年之后，她的胆子反而好像变小了。</p>

    从前只是不敢告诉他，她的喜欢。</p>

    如今，她却变得，连喜欢都不敢。</p>

    明明别人在这个年龄，都是，很勇敢地，去跟自己心仪的对象，表达自己的喜欢。</p>

    她为什么只能忍着。</p>

    想少点跟他联系，又怕他一个人过得不好。</p>

    “怎么了？”段嘉许皱眉，“谁欺负你了？”</p>

    桑稚用手套蹭掉眼泪，声音闷闷：“没有。”</p>

    她晕乎乎地，路都走不稳，想再次坐到地上，又瞬间被段嘉许抓着。桑稚靠着他的身上，嘟囔道：“我要回家。”</p>

    段嘉许又气又好笑：“你这明天还回得去吗？”</p>

    “我不舒服。”桑稚皱着眼，语气慢了下来，“哥哥，我想吐。”</p>

    段嘉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她面前：“那就吐。”</p>

    桑稚尝试了一下：“我吐不出来。”</p>

    段嘉许轻声道：“那先去附近坐会儿？”</p>

    “我走不动。”桑稚摇头，“我不走。”</p>

    “哥哥背你。”</p>

    桑稚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开始掉眼泪，发着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我不要，我不走。”</p>

    “……”段嘉许说，“那去车上？”</p>

    “我不要。”</p>

    段嘉许莫名有点想笑：“那小桑稚想在这吹风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