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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芜大学，多好的大学。</p>

    我的儿子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p>

    可我没有钱。</p>

    他为了上大学，给自己打工赚的钱, 我都没有守好。</p>

    我想让他去读书。</p>

    你能不能……借我几千块钱。</p>

    下一刻，电话里传出大伯的谩骂声。听筒的质量并不好，声音吵杂，他一说话，传遍了整个客厅：“你们到底要不要脸！就你们困难吗？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你们？我也有孩子要养的！我也要生活！一点到晚借钱的！操！滚啊！”</p>

    段嘉许立刻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挂断。</p>

    室内安静下来。</p>

    许若淑呆滞了好半晌，突然捂着眼睛，哭了出声，喃喃重复着：“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p>

    在初中之前，段嘉许从没缺过钱。</p>

    所以他从没觉得，钱有多重要。</p>

    但当现实的问题压下来。</p>

    他才知道，钱原来可以让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产生极大的变化。</p>

    段嘉许看着从前那个明朗自信的母亲，渐渐被这些事情压垮，变得怯懦自卑。也在这些事情的影响下，生了场重病，迅速地衰老了起来。</p>

    然后，段嘉许看到。</p>

    那时候，才刚成年的自己，蹲在了许若淑的面前，仰头看她。他弯起嘴角，笑着跟她说：“妈，你相信吗？这些钱，我以后都能赚回来。”</p>

    “……”</p>

    “你不用再跟别人借钱了。我会自己赚钱，我也会养着你。”少年温和道，“我能让你过回以前的好日子。”</p>

    “……”</p>

    所以。</p>

    ——你再等等，好不好？</p>

    段嘉许从梦中醒来。</p>

    天还没亮，房间里黑漆漆的。他没了睡意，起身出了房间，到客厅装了杯水，而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两颗冰块丢进去。</p>

    此时刚过凌晨三点。</p>

    段嘉许站在餐桌旁，拿起手机扫了眼。新消息除了被屏蔽了的群聊，只剩下发现钱飞正在微信群里发疯。</p>

    钱飞：【兄弟们！】</p>

    钱飞：【老子！要！结婚！了！】</p>

    钱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钱飞：【老子！求婚！！！！！！成功了！！！！！！！！】</p>

    附带着一串的表情包。</p>

    钱飞：【我太激动了我睡不着我一定要上来跟你们说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钱飞：【你们都睡了吗？？】</p>

    段嘉许回了个字：【没。】</p>

    下一刻，手机响了起来，钱飞给他打了个电话。</p>

    段嘉许挑眉，拿着杯子走回沙发前坐下，接了起来。</p>

    “老许，这个点你怎么还没睡啊？”钱飞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你又没有性生活的。”</p>

    段嘉许轻笑了声，慢悠悠道：“挂了。”</p>

    “……”钱飞说，“等等。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知道我怎么求婚的吗？今天不是跨年夜吗？……”</p>

    段嘉许靠在椅背上，沉默地听着。</p>

    过了一会儿，钱飞把自己的事儿分享完了，兴奋却还半点不减：“怎么样？牛逼吧。”</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