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发小脾气的人,还是那个装腔作势、披着一幅画皮骗了你二十年的女人?”
延和帝双唇微张,颤抖着,一双眼睛依然失神。
戚章蹲了来,看着己曾经崇拜过的父亲,只觉得没来由地恶心。
她轻声问道:“就像我一样,父皇从未唤过女的名字,从来只叫封号。对母妃亦是如此,你从来只叫过她贵妃,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延和帝突然用力拽住了戚章的衣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沙哑而卑微地问道:“她、她叫什……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戚章垂眼眸,落一滴泪水,砸在了紫宸殿华贵精致的地毯之上,很快消失不见。
“陆家那一辈的姑娘从字辈,从之。”
“之……”
“她的名字,叫之归。陆之归。”
“……归?之归?陆之归?”
“……是。”
“是、是之子于归、宜其家室的那个意思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那是形容姑娘嫁的诗词。
她嫁的时候,满园桃花应已尽数凋谢,再也寻找不到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图景,清雨朦胧,绿荫正盛,荷塘片片莲叶歪开身子,让那一船清丽挥洒人间。仿佛是曾经摘那一朵荷花的她,轻笑着,低垂着眸,郑重其事地许己的姻缘,再开玩笑地掷向远方,说是那里有夫君在等她回家。她跑着过去,身上寻常的、属于闺阁女清丽明朗的衣物渐渐落地,变幻的那一身凤冠霞帔,绣着最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绫罗曳地,珠钗清脆,她笑着,越发妩媚动人,却被那大红色的盖头不识相地遮盖住了。
她会笑着拜过天地高堂,笑着进洞房,伸手点着他的鼻尖娇嗔说娶得太晚了。
然而红烛尽断,只不过黄粱一梦。
戚章摇了摇头,长叹了一气,哽咽道:
“不是。”
“……什?”
“是江有汜
,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大江有分流之水。这个人回了故里,不肯带我一起去,不肯带我一起走,之后也会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