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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朝 番外(二十五)
。”

    她到了酒店,还浑浑噩噩的,脑子在想颜徵楠的伤情,未注意到在酒店大厅里,迎面跑过来的学校老师。

    负责这次访学的老师,数着学生的名单,唯独不见雪朝,急得要去联系南京的公使馆,能联系的帮手,也已经到处寻了她一下午。这会天已黑了,未想到雪朝可以自己回来,教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见了雪朝身上的血迹,又吓得快要昏过去,一面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一面端详她,“亲爱的,你受伤了?”

    雪朝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学校的老师以为是中午在市内的暴乱将她吓傻了,一面检查她,一面快要流下眼泪,“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吓坏了。”

    雪朝才想到自己方才医院等颜徵楠的手术,老师和同学大概一直在寻找她。雪朝回了神,同她解释,“不要担心,不是我的血,”她想到那些在游船的同学,有些担忧,“有人受伤吗?”

    幸好没有,似乎这次是冲着镇江军阀的暴动,颜徵楠算是被无辜牵连的倒霉鬼。雪朝回到房间,将浴缸放满热水,一只脚踩进去,一整日心里的郁结和不安,终于被热水融化掉了一些。

    她方才隔着病房的窗户偷偷地看了一眼,三少似乎已经无碍了,只是还昏迷着,安静地趴在床上,背后裹了厚厚的绷带。

    不过几个小时,他们之间,便已经从重逢,到流血,到他受了这样重的伤。雪朝一点点陷进热水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回到医院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小的时候,雪朝身边有个玩伴是医生的孩子,没事总爱讲医院里的鬼故事给她,让她更加害怕医院,就算是被爸爸陪着,也不愿意晚上去。

    上一回她腿受了伤,颜徵楠在夜里陪着她,雪朝听见走廊里隐隐约约金属碰撞的声音,就会缩成一团,恨不得要躲进被子里。

    三少那时候笑话她,“只是有东西掉在地上罢了,让你这样害怕?”

    她却满眼的恐慌,一面声音小小的,因担心被那恐怖的东西也听到了,“万一,万一是将灵魂捆走的锁链呢?”她皱了眉头,又小声地央求他,“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如今她一个人走在走廊上,却没有那么多恐惧了,纵然有什么灵体,会拿锁链套活人的灵魂,那又怎么样呢?她都还要去颜徵楠的病房,瞧一瞧他好一些没有,或者什么时候醒过来。

    更何况,也许颜徵楠也很害怕医院的夜晚呢?雪朝抿起嘴角,那她更要去保护他,如果有拿着锁链的东西出现,也要去厮打一番才好。

    兴许是受了教会的庇佑,夜晚的医院,是这样的宁静而祥和。三少还在沉睡着,大约是因为麻醉的作用,又或者是受了重伤,雪朝坐在他病床前矮矮的小凳子上,轻手轻脚地托了腮,看他的面容。

    她有些想笑,因让她想起了上一回三少同她抄了一晚上佛经,中午补觉的样子。

    她那时候满心的好奇,蹲在他的床前,想知道他是哪里生的不寻常,可以震慑住一屋子的军官。十几岁的女孩子,以为男孩子要生的像她从小的玩伴一样,瘦削匀净,才算是好看,因而并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信州男子的英气,总归和江浙的男儿,还是不一样的罢。

    雪朝悄悄地,低了头,又小心再小心地,将脸贴在离三少不远处的小小床单,这样他的眉眼,便仿佛在她的呼吸之间,近得有些不真实。不过隔了一年不到,他的模样,倒比她记忆中他在颜府走廊的阳光下对她回头,或者教学楼走廊那张旧照片,瞧起来还要让人心动一些,像拨弄竖琴的一根柳枝,又被风飘荡了余音,在她心里轻轻巧巧地晃动。

    雪朝想要摸一摸他的眉毛,或者鼻子,她心里有一点怕,担心又是一场梦境,眨一眨眼睛,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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