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三爹将保存二百年的家传《大周秘史》稿本送给王闿运
想,大概一时想不出太刁钻的来难我了,便指着高心夔说,你给他的名字补个上联。我略微想了一下,高声叫,矮脚虎。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杨度也大笑起来说:“再妙不过了。”
王闿运也很自得地咧嘴大笑,笑过后说:“晳子,你看看天道公平不公平!就是这两个连‘八年九子四登科’,都不能很快对出的人,结果一个点状元,一个点探花。所以以后的会试我也不经意了。有一科,我干脆给房师开了一个玩笑,在场上洋洋洒洒地作了一篇万言大赋,弄得十八房房师个个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处理为好。”
一个蚊子突破重围,盯上了王闿运的脸,他用蒲扇朝脸上打了一下,继续说:“好了,不扯远了,言归正传。那科下第后我寓居法源寺读书,一面托人打听寻个馆,总得赚点钱才行,自古以来长安米贵,白居大不易呀!高心夔告诉我,说肃中堂聘我到他府上做西席,俸金为每月三十两。三十两,你晓得在当时是个什么价吗?”
杨度摇摇头,他那时还未出生,如何知道?
王闿运抽了两口烟后,自己作了回答:“那时京师一般的西席月俸在六至八两之间,肃中堂开的四五倍的价。早就听说肃顺的器局开阔,果然名不虚传。我高高兴兴地去了。肃府的学生只有两个,一个是三姨太生的,一个是五姨太生的。论天资,都只能算中等,所以我这个西席容易做,于是经常有空给他代拟奏章。有次有篇奏折大受文宗赞赏。从那以后,肃顺对我更器重了,常常和我商量国家大事。肃顺时常感叹国家弊病甚多,人才匮缺,力劝文宗重用汉人,大胆革故立新。我于此看出肃顺非庸人,极想促成他做成几桩大事,我自己也可借他之力略展一点治理天下的抱负。”
“先生想促成他办几件什么事呢?”杨度想这正是老师的真才实学之处,故格外用心倾听。
“第一件大事,便是保全左文襄。你是湘军的后裔,应该知道樊燮与左文襄当年打官司的事。”
“这事我听伯父说过,当年若没有先生和郭侍郎的主意,左文襄那时就没命了。”
“是这样的。这件事我就不说了。再一个就是劝他整饬吏治,这就有后来的户部宝钞案。”
这件事杨度也从伯父那里略听到一二,肃顺因此事得罪人太多,才陷于孤立。不过,他的伯父并不知道此事是王闿运出的点子。
“还有一件绝密的事,我今天告诉你,但你决不能说出去。你若不慎捅了出去,我这条老命就没有了。”
“什么事这样严重?”杨度肃然挺直了腰。
“文宗与其弟恭王素来不和。那时,文宗的病一天天沉重起来。有一天,肃顺哭丧着脸对我说,皇上看来活不久了,万一龙驭上宾,局势将会出现大变动。我看得出,他是在为自己今后的处境担忧。他因刚愎自用,在朝中所树之敌甚多,全凭着文宗这座靠山才借以立住脚跟,万一靠山真的一倒,他就危险了。他说他最怕恭王,恭王与文宗兄弟不和,迁怒于他,且恭王志大才高,受朝廷拥护。文宗一死,他就会落在恭王的股掌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却对他说,依我看来,最大的敌手还不是恭王,而是西边的那个,西边,指的谁,你知道吗?”
“我知道,当今的慈禧太后。”杨度答。
“是的。”王闿运又抽了一口烟,说:“西边的那位不是普通的女人,精明能干,贪权嗜利。怕的是她今后挟幼子号令天下,置你们这班老臣于不顾。肃顺说那个女人是值得防范,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吗?我轻轻地说,你要劝皇上效法汉武帝处置钩弋夫人的办法,死之前,赐西边的一根白绫绸,最大的后患便去掉了。肃顺高兴地说,好主意,皇后一向宽厚,对老臣们很是尊敬,西边的先死去,皇上大行后朝廷就不会出大乱子。过了一会,肃顺又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