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筹银钱,张之洞冒险重开闱赌
了?”张之洞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便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龚易图忙起身告辞,直到走出督署大门,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藩库是没有多少银子了,龚易图并没有说假话。这些,张之洞心中是有数的。再逼他有什么用呢?共事一年多了,张之洞已把常与之打交道的这几个广东大员摸透了,都不是能吏干员,更谈不上大才,他们只知道按部就班,照章办事,没有人想去出点新主意。若要给他们下一个考语的话,用“平庸”二字最为贴切。
龚易图是平庸到了骨髓,再不可救药了。至于倪文蔚,除平庸外还要加上“老朽不堪”四字。张之洞真想倪文蔚能有自知之明,能自己提出致仕养老;要不,朝廷来一纸命令,调他到别的省去,哪怕是升个总督也罢,到时自己好提名一个能干的人来接替,大家也好一起共襄大业。可这倪文蔚就是赖在广州不动,张之洞也奈何他不得。无论是龚易图,还是倪文蔚,都不能指望他们想出什么法子来筹集银钱,这副重担,只有自己一人来承担了。
从哪里去弄银子呢?再向汇丰银行借款是不行了,就是你不怕背重息,但前款未还,又开口,人家也不会借呀!广东商务发达,从商人那里去敲点银子来?但凭什么叫他们出血呢!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来,这条路也不能走。向朝廷开口?练军设厂办水陆师学堂,并不是朝廷要你做的事,朝廷又哪会给你拨款呢?倘若引来个“经费支绌,诸务暂停”之类的上谕,反而更不妙!你是执行,还是不执行呢?条条道路都不通,惟一的指望还是靠自己。广东还有办法可想吗?
张之洞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桑治平、杨锐、辜鸿铭等都知道总督的这个难题,他们也在着急,但也都没有好办法。
郑观应知道了总督的难处,见众人都无法为他分忧,终于忍不住来到督署,找上张之洞。
“张大人,筹款的事,我有个想法。”郑观应坐在张之洞的面前,迟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可行,我想了好几天,又想说又怕说。看您好些天了都还没有好办法,我只得横下心来,跟您说说,行不行由您自己拿主意。”
张之洞见郑观应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说:“陶斋,你是个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世面的人,怎么也这样不爽快起来?筹款一事大大为难了我,我的确还没有什么好法子。你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说,能行就行,不能行的我自然不会去做。比如你叫我去打家劫舍,像晁盖那样去取人家梁中书十万生辰纲,我自然不会干的。”
郑观应也被总督的这句话逗笑了,说:“打劫的事,我当然不会劝您去做。不过,这事,在有些人看来,也是很不光彩体面的,跟取生辰纲也差不了多少。”
“到底是什么,你就明说,别绕圈子了,说得我心里痒痒的。”
“好,我就明说吧!”张之洞的这几句话消除了郑观应的心理障碍,他放心大胆说了起来:“大人是北方人,不知南方人爱赌博的特性,尤其是闽粤两省,不论士农工商、男女老幼个个都嗜赌如命。”
张之洞笑了:“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些吧!”
“不过分。”郑观应正正经经地说,“不但好赌,且赌的花样很多,规模很大。这赌博业就有大量的银钱在流通。”
一听到“银钱”二字,张之洞的兴趣立即高涨:“你是广东人,一定深知其中内情。你倒是要细细说给我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先给大人说说福建的花会。”郑观应微微地笑了笑说,“这种花会以三十六个字为赌。”
“三十六个字!”张之洞插话,“哪三十六个字?”
“没有固定的,由主花会者选择,不过都是些常见常用的字,选定后公布于众。主花会者,从中挑出一字来,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