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获取赈灾款被贪污的真凭实据,阎敬铭出了一个好主意
书。他向往的是两榜正途出身。
光绪三年,眼见乡亲们受苦受难,杨深秀心中不忍,遂广开粥厂救济灾民,又拿出巨款来购买药材,施舍给贫困的病人。杨深秀因此而善名远播。此时阎敬铭正奉旨赈灾,便聘请杨深秀来太原与他共襄大事。
杨深秀为人正直又精细。灾情严重,百姓身处水火之中,山西官场却有不少人利用权势,侵吞钱物。杨深秀对此愤恨不已。他和阎敬铭谈起此事,阎敬铭也同样愤恨。得到阎的支持后,杨深秀暗中记下一份详细账目,以备他日所需。赈灾完毕,阎敬铭离开太原来到解州书院。不久,杨深秀也回原籍继续读书。闻喜与解州相邻,杨深秀时常到解州书院,向阎请教学问。谈起官场的腐败,谈起国家的积贫积弱,谈起人心的不古,这两个年纪相差三十余岁的师生,有许多共同的感慨。
桑治平向阎敬铭谈起清查局所面临的困难,阎敬铭想起了杨深秀,遂邀之一道去太原。杨深秀素慕张之洞大名,欣然同意。
傍晚时分,阎敬铭一行刚进城门,便见一个低级官员装束的人走上前来。桑治平笑道:“郭巡捕,你几时来的?”
郭巡捕说:“前天接到桑先生的信,抚台大人昨天便到了榆次。卑职今天在城门边恭候一天,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现在就请阎大人和桑先生等一起去县衙门。”
阎敬铭听说张之洞亲来榆次迎接,颇出意外,对桑治平说:“张大人公务繁忙,还这样客气,令老朽不安。”
桑治平说:“张大人对丹老十分钦佩,若不是公务繁忙,他是要亲去解州的。他早就跟我说定了,要我到太谷时给他一封信,不管多忙,他都要亲来榆次迎接,以表示他的仰慕之情。”
阎敬铭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榆次县衙门口,张之洞带着罗县令、何主簿等一班官吏迎上前来。桑治平从中作了介绍。
张之洞向阎敬铭作揖道:“久仰丹老声威,不胜倾慕。”
阎敬铭回礼道:“张大人亲来榆次相见,愧不敢当。”
张之洞说:“丹老四朝元老,中兴功臣,之洞未去解州相迎,已是不恭,尚望丹老鉴谅。”
说着,又向阎敬铭介绍了榆次县的一班官员。阎敬铭指着杨深秀说:“这位是闻喜县杨深秀漪村孝廉,光绪三年协助我在山西办赈务,是一个仗义疏财极有血性的汉子。”
张之洞一听杨深秀办过赈务,眼睛一亮,忙问:“杨孝廉是陪同丹老一道进京的吗?”
阎敬铭说:“不是,我特地带他到太原来见你的。”
张之洞转脸对杨深秀说:“杨孝廉请在太原城多住几天,鄙人有要事请教。”
杨深秀说:“治下久闻大人盛名。大人巡抚三晋,此乃三晋父老之幸,治下愿为大人驱驰。”
罗县令笑着招呼:“请丹老、张大人及各位一道入席吧,大家酒席上再畅谈。”
巡抚驾到县城,这正是县令献殷勤的最好时候。阎敬铭进京去做户部尚书,下榻此地,也是东道主一个巴结攀援的好机遇。两件事凑到一起,岂不是天大的好事!罗县令动员一切力量,清扫道路,打扫驿馆,搜集佳肴,准备美酒,足足忙乎了两天。今晚县衙门的接风酒席办得隆重丰盛:一桌主席,三桌陪席,举凡山西省的好食品全都上了桌,加之满堂大红蜡烛,给宴会厅更增添许多热闹的气氛。
可是,六十五岁的主客生性俭朴,不习惯山珍海味,再加上旅途劳累,更没有胃口,他只抿了两口酒,动了几下筷子,便闭口再不吃了。第一陪客也不是个大吃大喝的人。张之洞四十岁以前嗜酒好饮,常常喝醉。四十岁后因身体欠佳,也便节制不再多饮。于是,这场名为招待阎敬铭和张之洞的酒席,便成了榆次县衙门大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