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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江菊霞问徐义德,“美国不是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了字吗?”
“美国是签了字,可是你们知道李承晚没在协定上签字,这里面大有文章。”
徐义德说完了,大家陷入沉思里。书房里静悄悄的,花园里不断传来柳树上吱吱的蝉声。
“李承晚不过是美国的傀儡,啥事体都听美国的。”江菊霞看不出有啥文章可做。
“正是因为是美国的傀儡,美帝国主义故意包庇李承晚,将来让他有捣乱的机会。”徐义德说。
“李承晚敢打金日成首相?”冯永祥不以为然,他说,“那不是鸡蛋碰石头,他怎么是金日成首相的对手?”
“李承晚有美国做后台,现在的话不能说绝。”徐义德坚持他的见解,“将来志愿军按停战协定撤退,万一李承晚乘机捣乱,说不定我们志愿军还要出国。”
“这一点中共方面一定考虑过了,要是美帝国主义敢于再侵略北朝鲜,只要朝鲜人民提出要求,我想,我们是会再派志愿军的。”
“慕韩兄这个看法对。”江菊霞认为中共办事不会上当的。
“德公比我们想的深一层,看的远一点,对我们研究这个问题有些帮助。”马慕韩很欣赏徐义德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与众不同,不是那种随声附和的庸人。
“我不过是瞎猜想。关于国际问题,我是一窍不通。要是赵副主委在上海就好了,他常常和中央首长接近,了解内幕比我们多,国际知识又比我们丰富,看起问题就深刻的多了。”
“你看问题也很深刻。比方说,李承晚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以为李承晚不过是个小傀儡,”冯永祥右手翻过来,几个手指同时在动,仿佛在做傀儡戏,说,“听凭美国这么玩弄,他能起屁作用!你这么一提,李承晚确实也是个问题。”
“赵副主委最近要能到上海来一趟就好了,”江菊霞也很佩服赵治国。她说:“可以请他给工商界做一次报告,详详细细谈谈这个问题。”
“赵副主委回到北京忙的不可开交,从上海带回去那么一大堆的劳资关系问题,整天开会研究,到现在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哩。……”冯永祥说到这里,很神秘的煞了车。
马慕韩不解地问:
“问题不是很清楚吗?怎么理不出头绪来?”
“你不了解,慕韩兄。赵副主委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要从阶级关系上研究这个问题,提到理论的高度;向中央提意见,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我也清楚。”
“你是理论家,一说就清楚了。”
“我怎么能和他比,人家出过洋哩。”
“你也不含糊,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加上这几年的磨练,要是哪个大学请你去讲课,一定是顶刮刮的教授啊!”冯永祥笑嘻嘻地在马慕韩面前翘起大拇指。他忽然想起最近收到赵治国的信,马上严肃地说:“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赵副主委最近有信来……”
他说到这里又不往下说了,神秘地看了一下书房的门。徐义德会意地说:
“外边没人。”
大家静静听冯永祥说:
“赵副主委说,他在上海的辰光,听到有人说,工商联是滑扶梯,同业公会是黄牛。他说,我们民建会可要负起责任来,发现问题,要好好向有关方面反映,工商界有些利益经过斗争才获得的。”
“工商联是不大解决问题,”马慕韩说了一句,看见江菊霞的眼光对着他,马上就停了下来,等了等,才又说:“不过工商联也有工商联的困难,赵副主委说的好,我们民建会要负起责任来。”
徐义德觉得赵治国真是民建会的领袖人物,抓全国性的大问题,为民族资产阶级争取利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