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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去联系一下。徐义德坐在沙发上,看到大厅上面挂着四大幅油画,绘的是白求恩大夫在前线给伤员开刀,在后方给病员治疗。不时有一两个浑身穿着白大褂头上戴着白帽子的护士走过,可是听不到一些声音,只是进门挂号处那里的挂钟有规律地发出滴滴答答的音响。
冯永祥笑嘻嘻地走过来,向徐义德招招手。徐义德走过去,他才低声地说:
“上去吧。”
徐义德跟在冯永祥背后,走上白玉石铺成的楼梯,楼梯旁边的栏杆和扶手也是玉石的,不过是深灰色的。徐义德的手扶在上面,并不冰凉,感到身上的开司米大衣有点热了。楼上地面也是黑白相间的玉石铺成,晶莹光润,低下头去,仿佛可以照见自己的面孔,徐义德紧紧跟着。冯永祥走到二楼右边的特别病房,一个女护士问了姓名,走进去,一霎眼的工夫,有一个秘书模样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冯永祥说:
“冯先生,请稍等一会,赵副主委到花园里散步去了。”
徐义德想起冯永祥刚才在车上讲的话,抹起袖子想看表,叫秘书看见了,笑道:
“赵副主委知道四点钟要见你们,现在时间没到,还有七八分钟,他会准时回来的。”
“多等一会也没有关系,他身体不好,让他在花园里多休息一会。今天一定有不少老朋友来看他了。”
“是呀,”那位秘书对冯永祥说,“上午史步老来谈了半天,下午宋其老来,一直谈到三点半才走。”
“赵副主委日程排的紧了一点,怕他身体吃不消,全靠你照顾了。”
“那没问题。有些老朋友来看他的病,没法推脱;民建和工商联的一般朋友这两天都不准备安排见,只好往后推一推了。……”
徐义德听他们两人谈的投机,冯永祥确实和赵副主委很熟。他看到门外远远有一个人走来,身材高大,态度轩昂,头上已经拔顶,只是左右两侧还有一些头发,但也稀疏了。他额角很高,眉毛粗得像把刷子,一双眼睛十分突出,仿佛占据了那个扁圆脸的三分之一的位置,炯炯有光,远远看去真有点像两只小电灯泡似的。扁圆脸当中高耸着一个鹰钩鼻子,可是嘴却很大,叼着一个烟斗,不时半张开嘴吸这么一口两口。他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灯芯绒的晨衣,迈着缓慢而又稳重的步子,悠闲地一步步走来。徐义德碰了碰冯永祥,他回头一望,顿时大声叫道:
“赵副主委,你真准时,刚四点,你就回来了。”“你们来了一会了吗?”赵治国讲话的调子也是缓慢的,好像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刚来了没一会,……”
冯永详还没说完,赵治国用眼睛轻轻瞟了秘书一下:“为啥不下来告诉我?”他然后又转过来对着冯永祥,说:
“累你们久等了。”
“没有关系。”
“这位就是徐义德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