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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下,说:
“那怎么成,那怎么成!我的能力不行!”
“阿永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
马慕韩穿着一套簇新的咖啡色西装走了进来,胸前打了一条紫色的领带,刚刚理的发,乌而发亮,一脸刮的雪白,显得那对浓黑的眉毛十分突出,满面喜气洋洋,精神焕发。宋其文一见马慕韩,心中顾虑,不知道他刚才讲的话马慕韩听到没有,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避免马慕韩追问,防止冯永祥谈下去,他赶紧说道:
“慕韩老弟今天越发显得英俊了。”
“慕韩兄今天办喜事,新官上任么。”冯永祥站起来,向马慕韩曲着背,高声叫道,“副主委,小弟这厢有礼了,恭喜你平步青云!”
“怎么拿我开起玩笑来了?阿永。”
“慕韩老弟今后一定飞黄腾达,希望不要把我们老一辈的人忘了,有机会的辰光,照顾照顾。”
“其老和慕韩兄是世交,那没有问题。”
“那我就感激不尽了。”宋其文庄严地抚摩着胡须,喟然叹息,说,“不过,这副骨头硬了,也干不了多少日子啦,今后全靠慕韩老弟和阿永了。”
“我?不敢,不敢,主要靠慕韩兄。”
马慕韩见宋其文和冯永祥一唱一和,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能再不开口:
“其老说到哪里去了?我在其老面前,不过是子侄辈,可以说,你看我长大的。你是上海工商界的老前辈,也是民建会的元老,你参加民主革命的时期,我还在学校里念书哩!这次改选,论资格,论经历,不管从哪一方面说,我都不够资格担任副主任委员,严格讲起来,当一名委员也很勉强。大家晓得,上海解放后,我才参加民建的,在民建,我还是个新会员哩。承大家看得起我,一定选举我,我才勉强同意。这都是步老其老培养我们年青的一辈,正希望在各位老老领导之下,多多学习,怎么谈到要我照顾老老呢?别把人折死啦。”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现在年青人都比年老人强。就算我们老一辈的培养年青人吧,要年青人将来照顾老年人不可以吗?”
“不是这个意思,其老。”马慕韩有点急了,涨红着脸说,“不是不可以。我是说青年人主要得靠前辈培养,我们年青人没有啥能力。阅历也浅,怎么谈到照顾老老呢?老老要我们做啥,我们当然遵命。”
“老年和青年团结合作,取长补短,各得其所,岂不妙乎哉?”冯永祥摇头晃脑文绉绉地哼了两句,像是一位冬烘先生。他怕宋其文当面开销马慕韩,赶紧把话题转到马慕韩身上,说:“慕韩兄,你实在太谦虚了,啥新会员老会员的,我们上海分会绝大多数都是新会员!很多人最近才参加的,对他们说来,你已经是老会员了。当然,你在其老面前不折不扣地是一名新会员。”
“在你面前,我也是一名新会员,你是老资格,上海解放以前就参加了。”
“我吗?既不能说老,也不能说新,我是老会员里面的新会员,又是新会员里面的老会员,又老又新,不老不新。我是姜太公的坐骑——四不像。”
“解放前参加的,应该都算老会员了。民主革命时期,阿永有过贡献,这次改选分会,阿永也出力不少。”
“其老太恭维我了。我做了那一点事,马尾吊豆腐——提不起。这次分会改选,慕韩兄出的力才大哩!你看,我们这座新会址,要是现在新盖起来,起码要一百个亿!有花园,有假山,有水池,有许多客厅卧房,还有一个小礼堂,走遍全上海,保险找不出第二家。特别是那礼堂,简直妙不可酱油,给分会开个会员大会,再适合也没有了。慕韩兄,怎么你们私人住宅也有个礼堂,是不是盖房子的辰光,就料到将来你要荣任民建上海分会的副主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