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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就是关一辈子也不在乎,反正不愁吃,不愁穿,比住旅馆还好,连小账也不要,你到啥地方过这样舒服的生活?”
“可是不自由呀?”
“管他自由不自由,我可笃定泰山,让他们在两边瞎嚷,你欠我多少,我该你多少,反正是一笔糊涂账,不讲别人,连我自己也算不清哩,日子久了,谁也没有那么多工夫花在讨债上。放债的就怕拖,债户就怕不能拖,一拖,不了了之,那时再放我出去也不迟。现在要是释放,我还有点不情愿哩!
……”
徐守仁听这讲话的声音好生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他奇怪怎么在监狱里还碰到熟人呢?是楼文龙?声音不像;楼文龙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就是给抓进公安局,也早就出去了。
那么,是谁?他怎么也猜不到。他凝神地听下去:
“你别讲风凉话了,放你,你不出去?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哩!”
“不信?你放我出去试试看!”
“你明知道我没这本事,才讲这样的大话。”
“不是说大话,是说真话,我一出去,那些债权人都找上门来,你说,我拿啥去清偿债务?我不出去,眼不见为净,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我不得!”
这个人讲话的声音越讲越高,好像忘记是在监狱里,更忘记了是在夜里。另一个的声音提醒了他:
“小声点,别让看守听见,又要吃批评了。”
“不要紧,今天是段振立值班,老好人一个!……”
这个人讲话的声音放低了些。徐守仁听不大清楚,也辨别不出来是啥人,一直到闭着眼睛睡觉了,他还是没有想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