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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大太太望望门外,没有人,声音稍为放大了一点说,“现在是啥辰光?”
“不是在‘五反’吗?”
“对啦,不比平常,现在是‘五反’。你哪能对工会主席这个态度。”
“她能把我怎样?就是因为‘五反’,我才对她这样。要是在平时,我对她会好些。我才不怕她哩!”
“她对你没有办法,对付义德可有办法啊!”
大太太这句话提醒了朱瑞芳。她心头的一股怨气马上消散,头脑清醒了一些,有点后悔,说:
“你的话倒是的。”
“我们不能帮义德忙,可也不能增加他的负担!”
朱瑞芳连忙声明:
“我也是为了他。义德不是说,要是厂里有人来,大家回说啥都不晓得吗?”
“这个,也是的;不过么,讲话也可以客气点。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在人家手底下过日子,犯不着去碰人家……”“我心里气不过,”朱瑞芳感到自己刚才做的有点过火,想挽回这个局面,向大太太讨救兵,说,“你看,怎办呢?”
“能不能追回来?”
“人家早走了。”
“那也没有办法了。”大太太低下头来,想了想,说,“下次来,对她态度好一些,也许可以挽回。”
“唔。”朱瑞芳说,“下次她来,一定好好敷衍敷衍她。”
用不着等到下次,当她们两人在楼上后悔没法挽回,余静又坐在东客厅的玻璃小圆桌子面前,在和林宛芝谈话了。
刚才余静走到徐公馆的黑铁大门那儿,老王给她开了门,她正要跨出去,林宛芝手里挟着一大包东西,从南京路回来了。老王走上去接过林宛芝手里的那一包东西,指着余静对她说:
“太太,这位余静同志来看你。我说,碰巧您上街去了。
她和二太太谈了一阵,正要走,您回来了,真巧。”
林宛芝从余静那身灰布列宁装上就猜出她是厂里的同志,一听到余静这两个字,完全清楚了。她是党支部书记兼工会主席。徐义德在家里常和林宛芝提到她。林宛芝对她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