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十 王窦
郧公。义成公主在突厥,遣使迎萧后,建德自将千余骑送之,并献化及首。
未几,连突厥侵相州,刺史吕珉死之。进攻卫州,执河北大使淮安王神通、同安长公主、黎阳守将李世勣,释之。复使世勣守黎阳,馆王、公主,馈以客礼。滑州刺史王轨为奴所杀,奴以首奔建德,建德曰:“奴杀主,大逆。纳之不可不赏,赏逆则废教,将焉用为?”命斩奴而返轨首,滑人德之,遂降,齐、济二州亦降。兗贼徐圆朗闻风送款。
三年,世勣自拔归国,吏白建德诛其父,建德曰:“臣勣,唐臣,不忘其主,忠也。父何罪?”释不问。高祖遣使修好,建德即以公主等归京师。尝执赵州刺史张志昂、邢州刺史陈君宾、大使张道源等,将杀之,国之祭酒凌敬谏曰:“夫犬吠非其主,彼悉力坚守,以穷就禽,伏节士也。今杀之,无以劝。”建德怒曰:“我傅其城,犹不下,劳费士旅,何可赦?”敬曰:“王之大将高士兴抗罗艺于易南,兵未交,士兴即降,王以为可乎?”建德悟,即释之。然其大将王伏宝数持兵,功略在诸帅上,或谗其反,建德杀之。伏宝临死呼曰:“我无罪,王何信谗,自刈左右手乎?”后战数不利。
九月,建德自帅师围幽州,为罗艺所败,艺乘胜袭其营,建德阵营中,填堑而出,败艺众,进薄其城,不能拔,乃还。济阴贼孟海公兵三万,据周桥城以掠河南,建德自击之。会秦王伐东都,其中书舍人刘斌献说曰:“唐据关内,郑王河南,夏有冀方,此鼎足相持势也。今唐悉兵临郑,出入二年,郑人日蹙。二国兵不解,唐强郑弱,势必举郑,郑灭则大夏有齿寒之忧。为大王计,莫若援郑,使郑抗其内,我攻其外,唐之兵必却,唐却而郑完,然后徐观其变。郑若可图,因而取之,并二国兵,乘唐师老,长驱而西,关中可遂有也。”建德曰:“善。”乃遣使聘世充,与连和,会世充亦自乞师,即令其臣李大师、魏处绘来朝,请解郑围,秦王留之不答。
四年,建德克周桥,虏海公,留其将范愿戍之。悉发海公、徐圆朗之众,并兵号三十万救世充,至滑州,世充行台仆射韩弘开城纳之。建德进逼元、梁、管三州,皆陷,遂屯荥阳。运粮溯河西上,舟相属不绝。壁成皋东原,筑营板渚。遣使与世充约期,又遗秦王以书。
三月,王进据虎牢。翌日,以骑五百觇建德营,设伏道侧,独以数骑去贼营三里,觉,贼出骑追之,王渐却,诱至伏所,卒起奋击。贼骑惊,引去,追斩三百级,获其将殷秋、石瓚,乃报建德以书。建德失二将,又闻唐兵精,得书犹豫,顿六十日不敢西。
时世充弟世辩为徐州行台,亦遣将郭士衡、兵数千人从建德,王遣王君廓以轻骑抄其饟,执贼大将张清特。建德惧,人情携骇,其诸将又新破海公,掠获盈给,日夜思归。凌敬说建德曰:“今唐以重兵围东都,守虎牢,我若悉兵济河,取怀州河阳,以重将戍之,然后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传檄旁郡,进壶口以骇蒲津,收河东地,此上策也。且有三利:乘虚扌寿境,师有万全,一也;拓土得众,二也;郑围自解,三也。”建德将从之,而王琬、长孙安世日请兵西,每言必流涕,又阴赍金玉啗诸将,以挠其谋。众乃曰:“凌敬书生,岂知战?”建德乃谢曰:“今士心锐,天赞我也,师将大捷。方用众议,不得如公言。”敬固争,建德怒,命扶出。其妻谏曰:“祭酒计甚善,王盍用之?夫自滏口道乘唐之虚,连营渐进以取山北,因招突厥西抄关中,唐必还师自救,郑难纾矣。今顿兵虎牢下,徒自苦,恐无功。”建德曰:“此非女子所知。且郑朝暮待吾来,既许之,岂可见难而退,且示天下不信。”
五月,建德自板渚出为阵,西薄汜南,属鹊山,亘二十里,鼓而前。郭士衡为游兵。秦王登虎牢城望其军,按甲不战,曰:“贼起山东,未尝见大敌,今度险士嚣,令不肃也;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