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回 白云庵计全泄底玄天庙天霸寻踪
第一百十二回白云庵计全泄底玄天庙天霸寻踪
话说天霸正在茶馆,手拿茶杯,留神细访一枝桃的消息。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四面探望,走到天霸跟前,不住的留神细看。好汉心中猜疑,即便问道:“莫非认识在下吗?”那人说:“爷台莫非姓黄吗?”天霸说:“正是,”即便问他姓名。那人说:“这不是讲话之处,找个僻静地方说吧。”遂叫堂倌:“烫两壶酒,有现成菜蔬,拿两样儿来。”堂倌答应,登时烫两壶酒,端两样小菜。二人将酒菜吃完,天霸会了酒钱,一同出酒馆。到关厢外,有一座破古庙,叫白云庵。四顾无人,二人进去,席地而坐。
那人不等天霸开言,遂口称:“黄爷,今年贵庚?”天霸说:“在下虚度二十八岁了。”那人说:“好快时光,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黄爷你可别恼,我别令尊的时候,爷还不过七八岁的光景。那时候爷虽然年幼,大约也知在下的姓名。当初跟随令尊,在绿林二十多春,都是我踩访盘子。论走道,胜过刘飞腿。神眼计全,绿林中无不知晓。若是有人叫我见过一面,不怕相隔多少年,永不忘失。只因令尊洗手,我也就回家。改邪归正,稀粥淡饭,苟延残喘。膝下并无儿女。不幸拙妻去年病故,我也害了一场大病,险些没有了。老来茕独,无依无靠,各处找寻朋友,故此流落郑州。今日正是‘他乡遇故知’。不知尊驾现作何事,莫非还干旧日营生?”天霸闻听,猛然想起来说:“老兄担待着些,小弟眼拙,多有得罪。幼年常听先父说过尊名,久仰久仰广计全说:“岂敢岂敢!”天霸说:“小弟今日也归正了,跟随奉旨钦差山东放赈回来,路过此处,住在郑州驿。前日有人前来告状,是人命盗案,差小弟前来访查凶犯,不想今日遇见老兄。老兄既无依靠,不如随我去见大人,一同进京。”计全说道:“不知大人几时起身?”天霸说:“拿住贼人,就要起身。”计全说:“大人接了状子,是人命盗案,不知贼盗姓什名谁。不是计某口出大言,南方一带,直隶全省,有名盗寇,无一不晓。”天霸说:“这贼奇怪,每逢偷盗人家财物,临行墙上画一枝桃花。原告都是告的一枝桃。”计全说:“若是一枝桃的底儿,愚兄尽知,连他窝巢,愚兄俱都到过。”天霸说:“既然如此,仁兄同我面见钦差。”
不多时,二人来到公馆。天霸叫计全等候,天霸进公馆,先到上房,见施公回话,口尊:“大人,小的奉命踩访一枝桃,偶遇故人名叫计全,是我父在日手下盘算的小伙计。有名盗贼,他无一不知,故小的把他带来,老爷一问便知贼人下落。”贤臣闻听,满心欢喜说:“既有此人,何不教他面见本院?”天霸闻听,转身出馆,领计全到上房,参见钦差,天霸侍立一旁。计全跪在尘埃,口尊:“大人,小的计全叩见。”贤臣座上开言道:“本院接了两张状词,俱是人命盗案。告状的都是郑州人,告的是失去财物,杀死妇人,天亮看见墙上画着一枝桃花,故此事主告的俱是一枝桃。但不知这二枝桃是那里人氏,怎么个形象,因此难以捕拿。”计全听罢,口尊:“大人,一枝桃的姓名、窠巢、行踪、面貌,小的很晓得。这人手段高强,难以擒拿,不在此处住。他原是河南怀庆府修武县人氏,自幼抛家失业,遍访名师,学成武艺,棍棒刀枪,样样精通,后来入伙为盗。拜师又得几宗惊人之艺,单刀一口,连株药镖,百发百中,蹿房越脊,如走平地。现住郑州,他本姓谢,名叫谢虎,因他左耳边挨着脸有五个红点,好象一枝桃花,故此叫一枝桃。是他自己卖弄本领,偷盗人家财物,临走之时,他必在墙上画一枝桃花,显他的武艺,遮掩各州府县应役人等耳目。留下这个记号。”施公说:“他在城外窝藏之处,是人家呀,是店呢?”计全说:“全不是。郑州北门外有座北极玄天庙,庙内和尚叫静会,原先也是匪类,老来洗手,作了和尚。他贪图谢虎贿赂,教他住在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