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白良关银牙逞威 铁踹牌大胜唐将
亲之仇,叫我问程伯父:“阿!军士,快与我往后营相请程老千岁出来。”军士奉令,忙入后营,只见程咬金正坐在那里打瞌睡。便上前来高叫一声:“程老千岁,元帅爷相请出营。”把咬金惊醒,那番大怒道:“这个罗通小畜生,真正可恼,我老人家正在好睡,他又来请我出去做什么?”那番只得起身,走出中营说:“侄儿有什么话对我讲。”罗通说:“老伯父,且坐了。”咬金坐在旁首,罗通满面泪流说:“伯父,小侄方才睡去,梦见祖父、父亲到来,要我报仇雪恨,侄儿就问仇人是谁?祖父说孙儿要知仇人名姓,须问鲁国公程老伯父,便知明白。”咬金听说,不觉大惊道:“阿唷,原来是我叔父、兄弟阴魂不散,白昼到来托梦。”叫声:“侄儿,此仇少不得要报的,但是在此破关,不便对你说,待到得木阳城,然后说此仇恨。”罗通说:“阿呀,伯父阿,使不得的,祖父、父亲曾对我说,若是程伯父不肯对你说明此事,必要捉他到阴司去算帐。”这一句话吓得程咬金胆战心惊说:“叔父、兄弟阿,你不要来捉我,待我对你孩儿罗通说便了。”罗通大喜道:“伯父如此,就对小侄讲明。”咬金道:“侄儿阿,此事不说犹可,若还说起,甚可怜阿。家将程呼在那里。”应道:“老千岁有何吩咐?”咬金道:“往我后营箱子内,取那包箭头来。”程呼答应,忙往后营,开箱取出送来。咬金接在手中,不觉大哭,悲啼叫一声:“侄儿那,你解开来看。”罗通双手捧过来,将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箭头。忙问道:“伯父,这一包箭头做什么的?”咬金道:“侄儿,你那里知道,这一包箭头有一百零七个,你祖父中了这一条倒须勾而死,你父亲遭乱箭身亡。”罗通泣泪道:“我祖父、父亲尽被何人射死的?如今这仇人在也不在,家在何方,姓甚名谁?我必要与祖父报仇雪恨”咬金说:“侄儿,你道这仇人是谁那,就是随驾在木阳城中的银国公苏定方这砍头的贼子!”罗通道:“他是我父皇的功臣,怎么反伤自家一殿之臣起来?”咬金道:“侄儿,你有所不知,那年炀帝在朝,累行无道,各路作乱,自僭为王者多,天下何曾平静。那苏定方保了明州夏明窦建德,起兵到河北幽州,攻打城池,欲夺河北一带地方,乃是你祖父老将军管辖的汛地。他一点忠心与皇家出力,保守幽州,岂肯被番王所夺,所以你祖父出战,被苏定方发这一枝箭,名曰倒须钩,正射中在左眼,你祖父回衙拔箭归阴了。后来五王共同起兵,共伐唐邦。苏定方设计,把你父哄到淤泥河,四蹄陷住,身被乱箭而死,可怜你父背如筛底。为伯父的前往殡抬,打下箭来,一共有一百零七箭。我原想侄儿大来,好与父报仇,所以将这些箭头收捡在此,与你看的。难得叔父、兄弟阴灵有感,前来托梦,今日对你说明天大冤仇,乃银国公苏定方这狗贼。”罗通听言,暴跳如雷,说道:“我把苏定方这贼子碎尸万段,方雪我恨。哎!父王、父王,你好忘臣子之功也。我罗氏三代尽忠报国,就是这一座江山,亏我父之功,怎么反把仇人荫子封妻。我罗通不取这贼子之心,誓不立于人世也。”正在大怒,忽有军士报进:“启元帅爷,苏家二位公子爷解粮到了。”罗通说:“住了。苏麟、苏风如今在那里?”军士禀称,现在营外。罗通说:“阿唷,气死我也,捆绑过来。”苏麟、苏凤道:“小将奉令解粮,毫无差错,为甚元帅要把小将们捆起来?”罗通不好说报仇之事,只因方才正在忿怒头上,所以要把他弟兄捆绑进营,如今仔细想来,无甚差误,却被他弟兄急问上来,不觉顿口无言。说:“也罢,本帅有令箭一枝,命你往关前讨战,若胜得番将铁雷银牙,这就罢了;如若败回,休怪本帅。”苏麟、苏凤一声:“得令。”接了令箭,退出营外。苏凤叫声:“哥哥,元帅不知为甚大怒,不问根由,要斩我们,内中必有跷蹊。今又命哥哥到关前讨战,知道番将利害不利害,倘然不能取胜,性命就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