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放炮开关,一声炮响,大开关门,一马冲到唐营,喝声:“快报与尉迟蛮子知道,今有小将军在此,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叫他早早出来会我。”这一声大叫,有军士报与元帅得知。说:“启上元帅,营门外有北番小番儿,坐名要尉迟千岁出去,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开言辱骂。请元帅爷定夺。”元帅说:“诸位将军,方才尉迟将军打败番将,如今又有小番儿讨战,谁可出去会他?”闪出程咬金道:“元帅,如今第二阵不妨事的了,待小将去会他一会。”元帅尚未出令,旁边又闪出尉迟恭来,叫声:“元帅,既是这小番儿坐名要某家去会战,原待某家出去会他。”元帅说:“将军出去,须要小心。”尉迟说:“不妨。”军士们带马抬枪。程咬金说:“老黑,你把我头功夺去,第二阵应该让我立功,你又来夺去,少不得与你算帐的。”尉迟恭叫道:“老千岁,听得小番儿坐名要某家,故而出去会他。倘胜他,第二功算你的如何?”程咬金道:“老黑,你拿稳的么?只怕如今必败,休要逞能。待程老子与你掠阵,看你又胜得他么。”尉迟恭跨上了马,手提枪,放炮一声,冲出营门。程咬金来到营门外,抬头一看说:“呵唷,好一个小番儿!”只见地铁盔铁甲,锅底脸,悬鞭提枪,单少胡须,不然是小尉迟无二的了。便叫声:“老黑,这个小番儿到像你的儿子。”尉迟恭道:“吠!老千岁,休得乱讲,与某家啸鼓!”那番战鼓发动了,拍马豁喇喇冲到刘宝林面前,把枪一起,那边乌金枪喀啷一声响,架定了,叫声:“来的就是尉迟蛮子么?”应道:“然也!你这小番儿,既知我老将军大名,何苦出关送死?”刘宝林听说:“阿呀!我想你这狗蛮子,怎么把我爹爹打了一鞭,所以我小将军出关要报一鞭之恨,不把你一枪挑个前心后透,誓不为人。”尉迟恭呵呵冷笑说:“方才刘国贞被我打得抱鞍吐血,几乎丧命,何况你这小小番儿,想是你活不耐烦了。”宝林说:“狗蛮子不必多言,看家伙。”劈面一枪过来,尉迟恭喀啷一声架住了枪,说:“你留个名儿,好挑你下马。”宝林说:“你要问我名字么,方才打坏老将军是俺小将军的父亲。我叫刘宝林,可知道小爷爷的本事利害?你可下马受死,免我动手。”尉迟恭大怒,拍马冲来,劈面一枪,宝林不慌不忙,把乌金枪喀啷一声架过了,一连几枪,多被宝林架住在旁边。这一场大战,枪架叮当响,马过踢塌声。老小二英雄,战到五十回合,马交过三十照面,直杀个平交,还不肯住。又战了几个回合,只见日色西沉,宝林大叫一声:“阿唷!果然好利害的老蛮子。”尉迟恭道:“呔!小番儿,你有本事再放出来。”宝林也说:“吠!那个怯你,有本事大家放下枪,鞭对鞭,分个高下。”尉迟恭冷笑道:“你这小番儿也会使鞭?难道某家怕了你么。”放下抢,宝林也放枪,两边军士各自接过了枪,二人腰进取出铁钢鞭,拿在手中。两条是一样的,叫一声:“那个走的不足为奇,照小爷爷的鞭罢。”打将下来。尉迟恭急架相迎,这一鞭名曰“摹云盖顶实堪夸”,那一鞭叫做“黑虎偷丹真难挡。”两下鞭来鞭架,鞭去鞭迎,好杀哩。只见杀气腾腾不分南北,阵云霭霭,莫辨东西。狂风四起,天地生愁;飞沙遍野,日月埋光。二人又战了三十个回合,直杀到黄昏时候,不分胜败。关头上刘国贞看见天色已晚,不见输赢,就吩咐鸣金。宝林把枪架住说:“老蛮子,本待要取你首级,奈何父亲鸣金,造化了你多活了一夜,明日取你性命罢。”尉迟恭也叫声:“小番儿,你老子道你今夜死了,故尔鸣金。也罢,明日取你命罢。”两骑马一个进关,一个进营。尉迟恭来见元帅,说:“方才出战的小番儿,果然利害,与我只杀得平交,难以取胜。”叔宝说:“方才本帅闻报,尉迟将军与小番儿战个敌手,不道北番原有这样能人。”敬德说:“少不得某家明日要取他首级。”
不表唐营之事,再讲那刘宝林进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