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去不看。他们叫嚷你为什么不尿?说在火堆边尿尿不怕冻的,如果没有火,你一尿就冻成冰棍儿要把你撑在那里了。这时候她有些担心,害怕这一夜如果和他们住在一起,狼是不用怕的,怕的是他们要脱了衣服和她打对儿睡。她就在假装去找柴火的当儿,悄悄地溜掉了,她听见他们在许久不见了她而大声呐喊,不知道她的名字,喂喂地叫??她拼命地逃跑,终于看见了一个村庄。说是村庄,言过其实了,这仅仅是一个独户人家。她开始敲门——月下僧敲门——啷啷啷地敲,开门来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她当然在说自己是路过的,要投宿,可以付出比住一般客店多一倍的钱的,那老头就说这房子就他一个老头子。她希望的就是只这一个老头子!他安排她住在厨房的茅草窝里,茅草窝很暖和。她弄不明白这茅草窝实在比家里的沙发床要软和和温暖!她很快就入梦了,但梦的是什么,她记不起来,后来就听见一片吵叫,有人在打门,有老头在苦苦哀求,更有人在吓唬,在抽打,门就嘎喇喇踢开了,一群人举着火把围着她站了一圈。这伙人竟然是那帮乞丐,他们用得意的眼光瞧她,嗤笑她,咒骂她,一把揪了她起来,同时有人从案板上抄起了一把菜刀向她脖子上砍来??
虞白在梦里大叫了一声,已从床上扑下来,鞋也没穿就跑出了卧屋,她是喊库老太太的,却正好看到库老太太刚刚剁下的鳖头。梦在瞬间被惊得没踪没影,虞白急问:“你把鳖杀了?你怎么把鳖杀了?!”
狗子楚楚也从后院白皮松下跑进来。库老太太用双腿夹住了狗头,说:“这鳖该杀的。还留着这鳖干什么?”库老太太并没有犯了错误的惊慌,很坦然,甚至面带微笑,好像替虞白办了一宗好事。虞白一时怔住,便平静下来,心想老太太一定有什么感觉了,或是老太太知道她的心思了。而库老太太杀掉了夜郎送给她的鳖,这预兆着什么呢?倒使她多少有了几分悲痛又有几分解脱。库老太太擦了擦溅在手指上的鳖血,盖好了锅盖,还压了一块石头,说:“你已经瘦得多了,女子!这鳖汤是大补,你该养养自己精神头儿呢!”虞白没有言语,走过来痴眼看着掉在地上的鳖头,用手抹了抹案板上的血水,就走过去打开窗子,没想刚一开窗就瞧见后院子的假山下卧着一只猫。这猫是民俗馆那边饲养的,它威逼了民俗馆的老鼠,也威逼了她家的老鼠,还常翻墙过来同楚楚戏耍。虞白就返身过来,说:“这鳖头让猫吃了罢。”弯腰去捏,没想掉在了地上的鳖头竟没死,一张嘴就咬住了她的中指。虞白吓得一声厉叫,用另一只手去抠,越抠鳖头咬得越紧。库老太太忙说:
“我只说鳖头生性是见什么咬什么,没想剁掉了还能咬!这一咬天不打雷它是不松口的,你快把手指伸到热水里,看它松不松!”就舀了一勺滚水,虞白将指头连鳖头伸进去,老太太使劲敲打锅盖,鳖头的口松开了。虞白看那中指,深深地印着两排牙痕。
服装街的老板不停地给颜铭打电话,使得阿蝉也不耐烦了;阿蝉因小翠要回家去定婚,两人闹过一场,甚至动了手脚,撕烂了衣服也撕烂了脸,阿蝉的心情就极不好,一接电话又是干渣渣的一个男人声要找颜铭,就砰地把耳机按了。颜铭最后见到小翠,是小翠从城隍庙会上买了一枚桃核刻的小猴儿来送阿蝉的,阿蝉不在,撩起衣服让她瞧被阿蝉拧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臀。颜铭正色数落过阿蝉,阿蝉说她爱小翠,就像那个小老板也爱你颜铭。颜铭气得脸都白了,她警告了阿蝉不许将电话的事告诉祝一鹤,更不得告诉夜郎,还当着阿蝉的面把并不起作用的水晶石扔到垃圾箱去。时装团老板的情人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多年来,设计了新的时装就让时装团的模特试穿,参加过数次比赛,已经有了声名,就开办了一家全市最高档的服装精品屋。为了配合开业,时装团日夜排演着老板情人的系列作品,颜铭既要去排演又要回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