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了让这场当众凌迟结束得更早一些，我无助地配合着他松开了拳头。

    他在我的背上画了几笔，冰凉的墨汁滴落在我的背上，引得我的肌肉和皮肤一阵战栗。

    他又不满地掐了一下我的腰间，伏低身体道：别动，知道吗

    语气充满压迫和威胁。

    腰间的刺痛感让我恍惚。

    往常他在我的身体上写字时，我也时常被这种冰凉的触感吓到。

    但那时他却会宠溺地亲吻我，并将因为肌肉颤动而引起的墨水路线变化视为一种艺术。

    我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心中和胸膛的起伏，抑制身体的颤抖，一动不动，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完成一幅字后，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了惊呼声。

    哇，真没想到现场看人体结合书法的形式，还真的挺震撼的。

    一个男性观众盯着我的身体，淫笑道：也就那样吧，要是能在正面上画，应该会更出效果。

    又一个男性开始起哄：对啊，怎么光在背面画画一个正面的，我出二十万！

    方儒把笔放回到桌面上。

    我以为这场表演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微微睁开眼。

    展台旁的一群人里，一个女生满脸通红，捂住了眼不敢看。

    而方儒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我很快便认出，她是方儒曾经爱而不得的女神楚欣然。

    你想看吗他问她。

    楚欣然满脸通红，忸怩片刻，却还是欲说还休地点了点头。

    方儒继续伏低身子，靠近我的耳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

    转过来。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难以相信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见我没有反应，又压低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重复了一句：

    我让你，转过来。

    我瞳孔震烁，身体却酸软着，没有动。

    他伸手撩了一下我耳边的发丝，继续附在我的耳边：你之前不是说，愿意为艺术献身吗

    一阵阵寒意不断窜到我的身上，我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曾经，他就是拿这句话来给我洗脑的。

    当时我全心全意都扑在他的身上，竟然丝毫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亲人朋友们纷纷骂我：为艺术献身，把脑子献掉了吗

    我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引以为豪。

    我将自己的身体变为了他艺术作品中的一环，配合他完成了各种有争议性的作品。

    他的一幅幅作品卖出高价后，我却依旧分文不取。

    甚至还倒贴着掏了他这三年的生活费，就连这个展馆也是我在酒局上帮他谈下来的。

    为了这件事，我早已众叛亲离。

    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撑着手臂，颤颤巍巍地从展台上爬起身。